“华灯纵博,雕鞍驰射,谁记当年豪举?”开篇就追忆往事,发表感慨。从“华灯纵博,雕鞍驰射”两个对偶句,知所谓当年是指在南郑从军一段时期。陆游对这一时期的“豪举”生活,印象极为深刻。他曾有诗说:“华灯纵博声满楼,宝钗艳舞光照席。”“分骑霜天伐狐兔,张灯雪夜掷枭卢。”前两句辞采华丽,极具象征意义,将当年南郑从戎时期,词人与同僚纵情欢赌、策马射猎的生活场景重现。此处赌博并无贬义,突显的恰是一掷千金的豪爽性格。“谁记”二字转折强烈,写华年消逝、世事变迁之后,还有谁记得当年的豪情壮志。
“酒徒一一取封侯,独去作江边渔父。”这两句紧承“谁记”领起的转折,想过去,叹今朝。封侯、渔父,是两种截然不同的人生遭遇,荣辱升沉,各有畔岸。“酒徒”是普普通通的平凡之人。当年与自己一起饮酒的人,至少有一半已经封侯进爵,可是自己却落得病老乡里,成了一个靠打渔为生的衰老渔夫。
这里只作说明,并不见褒贬或感叹的痕迹。但也不禁使人发问:那些酒徒,是怎样取得封侯的,自己又为什么落拓江湖甘心去做渔父。把成为“渔父”的自己置于“封侯者”之中,对比鲜明,写出陆游仕途的坎坷失意。还应看到,去做渔父,有他的天惠条件,门前宅旁,江湖满地,烟水迷离,是渔父生涯最理想的环境。无怪他在词作里常常提列。此篇而外,如《渔歌子》五首、《鹊桥仙·一竿风月》、《长相思》五首,都是歌颂渔钓生活的清丽超爽之作。诚然,这里也许微寓《楚辞·渔父》“举世皆浊而我独清”的惋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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